劉淑娟 84984萬字 32331人讀過 連載
GO 摩托 偽少年 從烏市回來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一直忙于生計或無為的工作,反倒是熱衷的旅行卻有些淡忘了,其實也不是淡忘,只是無可奈何的耽擱罷了。現(xiàn)下總算有些閑情了,就把這次的摩托環(huán)旅發(fā)上來,順便給后來者做一點點參考。本次摩托旅行共計14000公里,全程走完丹東起始至撫遠東邊境,撫遠至額濟納北邊境,額濟納至烏魯木齊全程國道。期間伏暴雨,過草原,滾沙漠無境不有,當然,各種危險與樂趣也是并存的,惡犬,車禍,絕水之類更是常伴左右,此間不多說,待兄弟下文慢慢道來。 出發(fā)前言 小屁,是我的一輛機車。其實,我也無法分辨它的性別,按理說男人都喜歡自己的摩托是位兇猛的鋼鐵俠,能夠無堅不摧,霸氣十足。但我寧愿它是位可人的女子,因為我實在不愿意騎在一個男人身上太久了。小屁是前不久剛從一位兄弟那里接手的,自己從網(wǎng)上淘了點東西,把它稍微化了個妝,但卻無法改動它的心臟,所以125cc的機車,拉到高速總有力有不逮的頓感,排氣管還不時發(fā)出嘭嘭嘭的聲音,我大怒之下就為它取名叫做小屁。因而我也不再想象它是個似水美女了,畢竟此名不雅。 說到小屁,我不由想起剛被我低價賣掉的上一任機車。就是那一輛不起眼的本田摩托陪著我征戰(zhàn)了09年的西藏之旅,不論是波密的泥石山洪還是五道梁的冰風雪雨,它都把我安全地帶出了困境。我的勇敢是賜于你的堅強,再見了浙D·RM483 再次紀念我的朋友,你的離去代表了我新的征程。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男人,喜歡所有男人喜歡的縱情與不羈,并且我愿意為之付出巨大的犧牲和承難,我是這樣愛著自由的大地。| 她軀體的任意一個角落都是值得讓人撫慰的,所以我總喜歡騎著一輛斑駁的機車,馳騁在她的軀體上,不辭辛勞地來回奔波。有些人就把這種叫做摩旅,我不置可否。因為我只是坐在同一個位置上,領(lǐng)略它的風情。雖然我從此有了日行千里的本事。 其實,我也都快老了,不論是青春還是苦澀都將離我而去,取而代之的不過是碌碌的生活,還有甚微的躁動,可這又將于我的回憶何意呢?那么,我就再走走吧。我,對,就是自己。GO吧,摩托,還有,偽少年! 夜宿洑東小鎮(zhèn) 那一年,我說,當我跨上機車的時候,我知道,紅旗飄起來了。不知為何,當事過境遷,我的血液里不知覺地少了那份激動。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深深的迷茫和無措。我逐漸駛離了紹興,身后的一切好像都像流質(zhì)的液體一樣,我能感受到它從我心頭點點滴滴的消失,這使我沉重!原來,我也會想家。 7月7日是自己出發(fā)的日子,這是我一早就想好了的??晌覅s沒來由地乏味,直到7日凌晨才算把行裝收拾妥貼。把特意從金華趕來為我踐行的老哥也累的夠嗆。離開家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沒有人告別,女人也沒有說話,臨走前,我拎著帽子細細地看了她一眼,她似乎有些無動于衷,好像就跟往常一樣,她對面的男人只是騎著摩托去附近的小球場轉(zhuǎn)一圈就回來了。我的心也就這樣安靜下來了。 天還是燥熱不安,一直到出了杭州城,空氣才變得好受些。其實,在出發(fā)前的兩天,我還認為會從福建一直南下再往西,這也算完成了我穿越湎越邊界的夢想。但日頭一天比一天猛烈,我只好選擇北上內(nèi)蒙再轉(zhuǎn)戰(zhàn)新藏了。 出了浙江界,宜興地段的太湖公路顯然更適宜騎行,不僅路面平整,晚落的太湖風也別有清新。此時,太湖面上已是霧如絲縷了。我擇了一條小道,剛?cè)菀卉囃ㄟ^,顫顫巍巍地往湖邊上走。小道邊上是一條小渠,大略是附近的村民開鑿起來引水的。騎了沒多久,我隱隱看到渠道的入口處有個東西在水里翻騰,再一看,居然是個人!我嚇了一大跳,手頭一哆嗦,死命地按了兩聲喇叭。水里的人聽見動靜,呼嚕扎進了水里,我正迷惑著,這邊小渠的邊上就爬上了一個光著上身的小老頭手里還拖著一蛇皮袋鼓鼓囊囊的東西。我好奇之極,便問他在做甚。小老頭從爬上岸就一直在拖那袋東西,聽我問話也不搭理我,背著東西就走了。我心想,這太湖人家也的確與眾不同啊。我騎車往前剛走幾步,看到壩上描著一行紅漆:嚴禁挖掘蘆筍。看來那小老頭怕是被我抓了個現(xiàn)行啊。 到了洑東,天氣已經(jīng)微微暗下來了。宜興也遙遙在望。于是準備找店家住下,在整個小鎮(zhèn)悠轉(zhuǎn)了一圈,只發(fā)現(xiàn)一家小超市上開了一個小旅館。跟店家說了價格,便上樓去試看情況。人還沒走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異味,于是趕緊下樓撤退。這時,我有些后悔沒在太湖邊搭帳篷了,雖然湖水藻類橫生,無法洗漱,但至少落得空氣清新,還省卻了費用。我正猶豫著,邊上一位大媽就過來主動招呼我,說她家可以住人。我打量了一番,覺得大媽面慈目祥,理應不是壞人。再說,我也無財色可劫,就心安理得跟著大媽走了。到了大媽家才發(fā)現(xiàn)是一家非常小的副食品小店,斑駁的外墻,不起眼的小字,如果不是附近熟人,斷定不會有外來的客人光顧。大媽告訴我說,早幾年,洑東還是相當繁榮的,自從鎮(zhèn)上的琉璃瓦廠倒閉了,人口也逐漸稀少了,現(xiàn)在連大集市也搬到另一個小鎮(zhèn)上去了。大媽似乎很憤懣自己所住的地方成了這副光景,我心下也黯然,一城一池,繁蕪終無定數(shù)啊。5631KG,離開紹興中午累了,騎到路邊的林子里休息了一會(遙控器就是好用,即使一個人,也照樣拍的卡卡的)洑東小鎮(zhèn)里的小店 夜營映山 此刻我拘居在這頂窄小的破帳篷里,一邊打字一邊問候著送我帳篷的兄弟。這該死的帳篷居然每一節(jié)帳桿的橡皮繩都是斷的。這讓我徹底喪失了修復它的決心,只好將就著把帳桿扣起來了事。 昨夜有些乏了,許久沒有出門,身體和自己都有些忘記旅行的疲憊了。早晨醒來,不論是肩膀還是腰椎都酸疼的厲害,連左手也有些不得勁。勉強地從三樓把行包拎下來,再捆綁干凈,已經(jīng)是9點過了。臨出發(fā),大媽再三叮囑我要注意安全,我感激地揮別離了我旅行中的第一個驛站。 一路上的風景乏善可陳,除了一層不變的火熱,就是揚著一屁股灰塵的大貨車。對于它們,我厭煩而恐懼,所以我想盡快地離開這一段有城市的旅程。這也是促使我放棄走東海岸線的原因之一。出了洑東,一路往北疾行,路上遇到幾位摩托愛好者,狂飆著大排量的機車轟鳴而過,期間居然還有一位女的,我有些郁悶,騎著追了一段,最終還是放棄了。畢竟我只是騎著一輛125的小屁,上了80邁還不停地打盹放炮,著實令人惱火。 過了宜興,日頭越發(fā)猛烈了,40幾度的地表把車墊烤的火熱,我甚至能感覺到背上的汗液順著股溝一直流到了內(nèi)褲上,黏抓在皮膚上濕漉漉的讓人憤怒。總算熬到了一家加油站,剛把車子停下,超市里沖出來一人,是個小胖妞。我以為她要來加油,連忙示意她說不用。但她還是徑直沖到了我面前,一臉興奮的?!膀T車旅游的?”“嗯?!?“一個人?”“啊。”于是小胖妞就露出一臉的羨慕。說?!澳闳ツ哪兀俊薄碍h(huán)游”“啥?”我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于是想用一個地名來答復她。想了想,就說去西藏。小胖妞果然興起,瞅著我一個傻樂。我看著胖妞有趣,也來了話嘮。就說?!霸趺?,想去?”小胖妞不假思索道,“那是”“那就去唄”我故作慫恿?!罢θ?,我又不會像你這樣騎車?!薄案易?唄,我?guī)??!蔽矣行?不懷好意?!澳窃趺?成,你一個男的,我……”小胖妞有些難為情。“那有什么關(guān)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說是吧?”我有些樂了。小胖妞聽我這么一說,鬧了個紅臉,怏怏地回超市去了。沒過多久,她又走出來,讓我跟她回超市,說里面有空調(diào),涼快。我自然求之不得,于是又在超市坐著跟幾位大姐侃了會。不過小胖妞不知跑哪去了,待我走了也沒再見到她。離開了宜興地界,一直走過南京、滁州,除了在滁州尋買了一個讀卡器,便再無停留。那樣的城市和溫度,對我早已沒有了吸引力。臨近傍晚,西邊晚霞映染,道路卻也變得多姿多彩了一些,只是路向偏西,太陽剛照在臉上,總覺得有些晃眼,一路慢走慢行倒也安全無虞。天色漸漸暗了。前方小城還相去甚遠,于是我想著在路邊按個帳篷,但由于上午下了雨,所以草地上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汪子。正沒轍,突然發(fā)現(xiàn)離馬路不遠的樹林子里似乎有一個小廟宇。我大喜過望,急忙騎著車過去。到了近處才發(fā)現(xiàn)是一座廢棄小磚房。門前已經(jīng)長起半人高的雜草了,看來此處是久無人居了。我下車去查看,發(fā)現(xiàn)兩扇鐵門被鉛絲箍的嚴嚴實實,除非用老虎鉗否則根本沒辦法打開。我透過門縫向里一望,目之所及,到處都是散亂的袋子和垃圾,還有一個木椅子正端端正正地擺在房子的里屋門口。我突然感覺有些陰冷,腦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想法。于是急急忙忙退了出來。走到車邊,又好好打量了一番這間房子。原來,剛才走的急,沒發(fā)現(xiàn)此處附近沒有一家民居,周圍還特意的環(huán)繞了一圈柏樹。我不知這是何意,不過,我也徹底打消了要破門而入,堂而居之的想法。太陽一落山,天就黑的特別快。我又騎著車行進了十幾里地,前方就是明光城區(qū)了??晌冶粍偛诺脑?遇一折騰,心里還認準了今夜非露營不可。泥地、草坪肯定行不通,不僅潮濕,還尋不好一個取水的地方。我毫無目的地騎著車瞎轉(zhuǎn)悠,經(jīng)過一個叫映山的小村時,路邊一盞昏暗的小燈吸引了我的注意。趕近處一看,果不其然,還真是一個學校。聽見摩托車的突突聲,門口的小房子里鉆出來一對中年男女。他們見我拖著一車行李,插著個小旗,覺得非常驚訝。當我告訴他們說想在學校的操場上打個鋪時,男女便爽快的同意了。學校并不大,甚至有些破落。搭好了帳篷,我去問門衛(wèi)大哥,詢問有無可以洗澡的地方。門衛(wèi)大哥熱情帶我到教學樓后面的林子里。到了那里我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洗澡居然就是拎著井水沖個涼而已。大哥說這里沒有自來水,平時他們都是這樣洗澡的。我倒也無所謂,反正打小也是這么過來的,乘著四下無人,痛痛快快脫光了衣服洗了澡。我只是好奇平時孩子們是怎么洗手的呢? 洗完澡剛回帳篷,大姐就過來問我吃飯沒,要是不嫌棄就吃點,他們也剛吃完。出于禮貌,我就婉拒了她的好意。在帳篷里啃了中午留下的半塊壓縮餅干,覺得應該跟大哥大姐聊會天才對,于是拎著水瓶順帶著去裝點水來。大姐很是熱情,捧出半個大西瓜,三人就圍坐在校門口的木頭桌子上邊吃邊聊。大哥告訴我,前幾年他們一家子都在永康打工,也是最近才回了老家。現(xiàn)在干看門的活一個月能賺個千把塊,家里又種了點地,日子也算能過得下去。只是小女兒學習不太好,剛中考完,分數(shù)還進不了最差的普高,還得花上一筆錢才行。說到這,大哥臉上有了些憂慮。大姐倒是一副樂天的模樣,一直笑呵呵的問東問西,我也說些旅途的趣事給他們聽。我向他們打聽明日該去的行程,他們也都不知道。其實這些地方離此地都很相近,只是他們除了生活的老家,還有曾經(jīng)打過工的陌地,就從未出過遠門了。出了宜興,日頭愈發(fā)猛烈了騎的乏了,就在路邊小憩一會兒映山小學校的操場雜亂的操場幾乎沒有一塊平整的地方,籃球架下算是有一小塊水泥地可以扎營學校沒有浴室,甚至連個可以遮掩的地方都沒有,只好在樹林子里打水沖了個涼開學時,大哥賣些小文具和零食以貼補家用。門衛(wèi)室里只有一臺沒有有線電的電視。 第三天 不懂自己心一早,我還睡得迷迷糊糊,門衛(wèi)大哥就過來喊我起床,說給我準備了早餐,吃完了好乘著涼快趕路。我雖然還想再賴一會,但肚子的確餓了,昨晚的半包壓縮餅干早已消化的無影無蹤。于是趕緊收帳、疊包、打捆、裝車,連洗刷也比平時快了不少。只可惜,待我趕到門衛(wèi)室時,大哥剛好外出,大姐也不在,只有他們的小女兒在收拾鍋碗。我瞅了一眼桌子,上頭還放著兩份菜,顯然是留著給我的。一盤是番茄炒蛋,鮮嫩的西紅柿裹挾著幾塊金黃的雞蛋片兒。還有一盤是咸菜炒肉絲,咸菜油亮油亮的,幾條歷歷可數(shù)的肉絲也顯得特別誘人。我暗暗吞了口唾沫,也不知該怎么開口說起這回事。小姑娘只管低著頭搗鼓被挖的干干凈凈的電飯鍋,既沒說話,也沒啥示意。我局促地站了會,只好在門口灌了兩瓶熱水,又問她要了張便條,給門衛(wèi)大哥留了我的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便騎車走了。一直出了江蘇界,沿著微山湖往北就進入山東地界了。山東,是個頗有分量的省份,無論在哪方面都是行道的翹楚,就如一只蓄勢待發(fā)的東北虎,虎視眈眈地緊盯滬江,直觀近年來的趨勢,大有你干不了老大那就我來的感覺。山東不像別的省份,很多的大鎮(zhèn)小城或許你都沒有聽說過,但它的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地方似乎都能讓人有零星半點的記憶,更難能可貴的是它值得稱道的肯定是景觀或者文化,而并非別的。 只是山東不是我現(xiàn)在要走的,它已經(jīng)夠熱鬧的了,并不需要現(xiàn)在的我再去畫蛇添足,該我去的,是那夠寂寥的荒蕪之地。到了晌午,因為睡眠不足,人開始恍惚起來。我在路邊找了片林子,停好車后便在樹上掛了吊床。這是出發(fā)前特意買的,是午睡防蛇的利器。不過,因為我太害怕蛇了,所以把吊床綁的高了一些。導致我爬上去的時候連摔了兩次。一次摔得四腳朝天,一次摔了嘴啃泥。幸虧附近沒蛇,要不然估計連蛇也要笑話我了。吊床晃晃悠悠的,樹葉子還不時扇點涼風,再加上知了啊青蛙啊什么蜈蚣螞蟻的大合唱,很快我就睡著了。沒想到這一睡就是一個多小時。醒來一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了。照路程計算,今天是過不了泰安了。急急忙忙上了路,一路風馳電掣,眨眼間就早已幾十公里之外了。都說山東漢子是爺們,大男子主義不可一世。原先,我倒不信。不過一路上的計劃生育語,倒是讓我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關(guān)愛女孩,就是關(guān)愛民族的未來”,光是這條語,一路上就見了不下十次。我不知山東政府是不是因為要糾正重男輕女的思想,不過,在我看來,這條語倒是別有內(nèi)涵。“未來”是什么,未來就是將來,就是將來的人。將來的人怎么來的,那就是女人生下來的。所以女孩長大了就是生未來的人的人。所以要保護和關(guān)愛會生孩子的人。那么到頭來,女人好像真成了繁衍工具了?當然,這只是消遣而已。甭管他在生物系統(tǒng)上是雄性更具有主導地位還是雌性更具有決定權(quán),反正在下一世,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另一個人。到泰安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泰安城早已燈火萬家。找到青旅,把行裝收拾干凈,準備到外頭吃點東西,卻發(fā)現(xiàn)附近街上的小吃店都關(guān)了門?;氐铰蒙?,大廳里有一幫男男女女在安排行程,又有幾人在吹牛,說是這一遭走過了多少個城市,哪一個城市的美女最多,又吃了饕餮了多少美食。安排行程的,都在計劃著怎么從南天門登頂,夜宿泰山之巔。大伙兒都很興奮,似乎正要去完成一件偉大的壯舉。我聽聽看看,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早已遠離了這個群體,我依稀看到了五六年前的自己也曾這么憧憬每一次旅程。是我開始自閉了,還是我的旅途沒人會懂? 雖說只是小小的五河縣城,但依我看來卻并不比江南的任何一座小城差。況且人家那還是藍天碧水不說。睡吊床也是一門藝術(shù)啊,真是下床容易,上床難 第四天——淋雨早早的我收拾了行囊,逃也似的離開了青旅。我不知道怕什么,總感覺待在這里,它將會消磨了我的意志。而我往后的行程卻需要足夠的堅強與無畏。 早上醒來,身上的包又多了幾個??赡苁?昨天午休時忘記了在背包上噴藥水,使得不少蟲子鉆了進去。于是,它們便搭著我的車一路的咬,一路的笑,跟我一起來到了泰安。期間,還有不少個被我不斷晃動的背包給壓死了,到晚上脫衣服時,我才發(fā)現(xiàn)它們小小的黑瘦的尸體。在泰安城的鈴木專賣店換了機油,聽我說起要環(huán)游大邊境,老板一個勁地表示佩服。我心下有些不以為然,既然都佩服我了,干啥子還不送壺機油哩,還收了我?guī)资畨K鈔票……在出城的路上,遇到了幾位趕著驢車的老農(nóng)??匆?驢,我就遠遠的躲開了。我怕驢,這是有歷史原因的。幾年前,我與一重慶的哥們從日喀則回拉薩,路上遇到一頭小驢子萌態(tài)可掬,便湊上去給它照相。可不知它是被激怒了還是被刺激了,一下就興奮了起來。我一瞧,這動向不明啊。連忙給那兄弟打招呼,他還不知所以,正樂呵呵呵逗它玩。我就說,哎,哎,你瞧它那玩意兒。那兄弟一瞧,嘿,錘子!小驢子那東西嗖嗖嗖的漲了起來。我靠,兩人心里一哆嗦,撒腿就跑。那小驢子見我倆竄開去,還得意地追了過來。幸虧這畜生被樁子給拴著,要不然我那跑不動的胖子兄弟準被那驢子給糟蹋了。驢這畜生,還真摸不透它是怎么想的,它是把那玩意當生殖器呢還是當武器?要是當生殖器,它是否把我倆給看錯了對象。要是當武器呢,我看這驢準是被自己給踢了,普天下用這個當武器的我可是第一次見到啊。所以我有些害怕驢這動物,當它看上了你的時候,不管是要攻擊你還是糟蹋你,都會舉起它那威武的工具,讓你顏面掃地。剛過濟南黃河大橋,天就開始下雨。我在橋頭的小店里坐了半晌。小店沒有店家,只在門口放了把長椅子供路人歇息。我坐下沒多久,一對弟兄也騎著摩托過來躲雨了。他們兩個就自顧著玩手機,我閑著沒事就抓蒼蠅玩兒。耽擱了半來個小時,雨就停了。我又出發(fā)上路。沒想到才到陵縣,雨又開始大起來。我干脆找了家小店,準備吃點東西再走,這時已經(jīng)是下午末時光景了。小店不大,店家賣的是羊雜湯還有一些雞蛋餅和孜然餅之類。不過門口貼著一語,口氣不小,曰:陵縣第一家。不知道是陵縣第一家口味呢,還是陵縣路口第一家?我一時有些內(nèi)急,想借店里的廁所一用,剛跨進門,差點就熏昏過去。廁所內(nèi)臟亂不堪,陣陣異味撲面而來,更讓人大倒胃口的是蹲坑旁邊居然還排滿了密密麻麻的啤酒瓶子。我沒細看空瓶還是滿瓶,胡亂洗了個手就急忙退出來。走到餐廳,店家的小孩已經(jīng)把一碗羊雜和兩塊雞蛋餅擱桌上了。我心想,都已經(jīng)點了單了,不吃也浪費。俗話說不干不凈吃了沒病,出門在外能喂飽已經(jīng)不錯了。于是也不想其他,三下五去二,把糧食全部干完了事。只是雨一直不停地下著,從陵縣之后的兩百多公里,我就一直浸泡在裹滿雨水的雨衣里。除了一只防水的鞋子沒有進水,其他的,包括內(nèi)褲都成哭泣的海洋。那個時候,我好像又回到了09年的波密。那時的318國道波密段被山洪沖垮了一個百來米長的缺口,路上堆滿了泥石流留下的大小石頭,上面又有山洪不停地泄下來。我騎著摩托車在東頭望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涉水而過。不然必須要等到武警把國道搶通,那時不知是多少天以后的事了,而318是波密進藏唯一的通道。當我騎著摩托到了水路中央的時候,不幸發(fā)生了,車輪子被地下的石頭卡住,車身失去了平衡,連著人一起栽在了水里面。我一下子驚慌失措,撲騰著站起來,水剛好沒過了腰際,而摩托車和背包卻全部浸在了水里。我顧不得渾身凍得發(fā)冷,想要把車扶起來,可背包灌滿了水壓著后座,就像是把車子死死地釘在了水里面。我絕望的放棄了。我抬頭看了看河對面的那個武警,他從開始就站在自己的那輛大卡車前看著我,既沒有在我涉水之前喊停,也沒有告訴我那個地方水會更淺一些。或者他的任務僅僅掌握動態(tài)向上級報告嗎?我抬頭看著他,他也望著我,那一臉漠然的模樣至今也使我記得。于是,我放棄了向他求助。重新蹲下,把整個手臂環(huán)抱在摩托車的架子上,狠狠的把它立了起來。至此,我也明白了,有些時候,我只能靠自己,哪怕再絕望再無助,堅強才是最好的動力! 泡了一天的雨,到了晚上手開始脹痛晚間找了家旅館住下。衣褲都是泥水,累的兩腿發(fā)軟也沒勁兒再搓洗,只好胡亂掛在房間里。下樓,看到路邊有家面館,一時間,饞蟲狂號! 第六天 從北京到山海關(guān)昨天從泊頭到北京時,已經(jīng)下午6時多了,一直過了廊坊雨才開始逐漸停下來,我被淋得狼狽不堪,只好把雨衣脫了,順著廊坊到北京百十來地的風才勉強把衣服吹個半干。一晚上都在朋友的陪同下度過,期間熱情暫且不表。到北京最主要的目的是更添一部分裝備,除了重新置換一頂帳篷之外,還讓朋友代購了一些當時沒買到的蛇藥、手術(shù)刀片、繃帶之類,最重要的是借用了一臺手持GPS,希望這能讓我的旅程多一份保障。到山海關(guān)的路并沒有想象中的好走。因為盧龍段102大翻修,一路上到處都是運載的貨車,整個下午基本上都是在大貨車中艱難的穿行。中間,還發(fā)生了一個小小的意外。離開玉田城不久,我就遇上了延綿幾公里的堵車長龍,不用說漫天的灰塵弄的我灰頭土臉,光是那些尾氣也足以把人烤的外焦里嫩了。我越騎越心煩,于是就順著大貨車右側(cè)的空隙,慢慢地開始超車。沒想到,前方路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沙土,我一時沒注意,車輪子在沙地上一打滑,車子便晃晃悠悠地拐倒在地上。而此時離我?guī)酌组_外的后方正好停著一輛運泥沙的大貨車。我心下駭然,如果不是前面排起了隊,還真不好說后果會怎么樣了。有了這個教訓,我特意的放慢了速度,畢竟,任何時候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山海關(guān)古城游客不多,甚至整條街上也見不到一個背包客。北大街上的幾家客棧更是門可羅雀。我騎著車子轉(zhuǎn)了一圈,看到有一家寫著“學生公寓”的客棧,心想該是個實惠的去處。我問坐在門口逗狗的老板,家里有鋪沒,老板滿口應承。很是熱心地幫我把車推進了院子。院子還挺大,上下兩層小樓,一溜的仿古裝飾。待我拎著包進了房門,才發(fā)現(xiàn)里頭其實就是個簡易的小旅館,這倒也罷,只是老板張口就要了100,說是只賣房不賣鋪。我拎著包進退不是,想著車子都已經(jīng)推到院子里來了,裝備也拆了,再掉頭走人就不合情理了。所以也便答應了。不過,不靠譜的是老板居然要了500塊的押金。這小小的家庭旅館,堪比五星啊。快十一點了,瞌睡蟲慢慢開始侵蝕我的意識。該睡了……沒玩沒了的偽少年。明天,明天就要出關(guān)了。出了山海關(guān),過了丹東,我的旅行才是真正的開始!整個古城都在賣這種花生糕,我嘴饞切了一小塊,你大爺?shù)?,重量堪比切糕?,而且硬的牙都快崩了???了兩口,實在吃不了,扔了。 第七天 營口旅途中,最有意思的莫過于遇見形形色色的人了,不論他是否使你感動、憂傷、悲憤、快樂。只有不同的人的存在和交錯,你才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我們都在一個城市生活的太久了,很多時候都忘記了世界不只有這么大,能看到的也不只有身邊的生命,聞到的也不只有眼前的空氣。羈絆太多,在我的意識里父輩的人們幾乎都沒有為自己活過,我不愿意像他們,雖然我也會有無窮的牽掛。我愿意自己就像一只葫蘆島葦叢里的海鳥,出海的時候一個人,回來的時候滿屋子的溫暖。這也是旅行的另一種意義。東北人很爽朗,不論男女都是一種天性。如果你找人問路,對方的神態(tài)動作有千百種,但語言態(tài)度只有一種,那就是逗得你樂。問這大爺。嗨,大爺,山海關(guān)咋走啊?大爺鋤頭在地上一杵,裂開嘴就喊道,你看,順著這道,別拐彎,使勁兒砸就到了。問那大姐,嗨,大姐,東郭咋去呢?大姐把餃子皮面一捏把,拍拍手站在門口為我指路,看見沒?照著這道一直往前走,第一道口往北一轉(zhuǎn),就往上干,一路別停歇?!霸摇薄案伞?“沖”,一個個毫不相干的詞到了東北老鄉(xiāng)的嘴里,卻這般模樣,實在令人莞爾。早晨醒的并不早,院子里沒有什么聲音,況且我也睡得沉。小院老板幫我把車子抬出門,遞給我一支煙,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聊起天來。其實老板并不是當初想的那么財勢,聽他的說法也頗讓人郁悶的。老板青島人,剛好三十,也算是漂泊過來。在山海關(guān)租了個小院子,開了這家不大不小的客棧,平時也沒什么生意,主要靠附近的高中學生在此借宿。老板告訴我,山海關(guān)這地兒生意不好做,當地政府政策不扶持也便罷了,最要不來的是各級部門三天兩頭來檢查,一檢查就得罰款,所以想要在此地做生意得先把這幫公仆喂飽了才成。難怪,昨晚上我在古城里轉(zhuǎn)了一大圈,除了偶有幾家本地人在賣那啃不動的花生糕,基本上都是關(guān)門大吉,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原因。聽到這里,我心里不由對當?shù)卣?產(chǎn)生了鄙夷。所謂窺一斑而見全豹,一家小小客棧的老被尚且被折騰至此,更不用說其他了。老板唉聲嘆氣,反倒羨慕起我來了,說是如能像我如此這般那倒當真不錯。原來,老板為了能在本地安身立命,找了個當?shù)毓媚?,以?借用姑娘家的關(guān)系打點各種門道。我不由唏噓,這貨,為了掙倆錢,把身子都給搭進去了。出了綏中,我正停在路邊照相,迎面騎過來兩位自行車友。到了近前一看,帶頭的居然還是位大爺。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網(wǎng)上頗有名氣的大慶油人李興德老人,李爺今年68了,從世紀初就開始接觸自行車游行,目前總行程已超過三十萬公里,可謂真真切切的老當益壯啊。李爺甚是熱情,聽說我要環(huán)游國境線,忍不住感嘆,說騎著摩托車周游中國一直是他的夢想,希望有一天能與我一起同游。三人相談甚歡,留了影,記了電話才揮手致別,我往北,他們往西。沿著海岸線,一路向東北進發(fā),路邊都是繁茂的蘆葦田。雖然還看不見海,但那股子清新的味道早已撲面而來,我的心也隨之清爽了。我見路邊的蘆葦蕩子長得好看,就順著小道一直往深處騎去,兩邊葦葉颯颯作響,不時還有咕嚕咕嚕的水鳥發(fā)出打盹兒的聲音。我干脆棄了車,沿著小路徒步了一陣,看那無邊無際的蘆葦一直延伸開去,成片,翠綠,飄揚著,歡樂著,不知還要多久才能有個盡頭……路上遇到許多載蘆葦桿的車子,就像個背負著如山壓力的老人路上遇見兩位騎友了無盡頭的蘆葦蕩子營口河大橋營口小城 第八天 丹東海濱公路 營口是座新城,如果只是從大街上走過,你會恍惚它是個大城。樓房雖然不高,但勝在道路寬敞。一入城,我就覺得這地兒比紹興好,比紹興亮堂。而到了第二天,我又覺得這地兒還是比不上紹興,沒紹興實誠。其實,很多北方的小城,包括中西部的城鎮(zhèn),看似不錯,基建也搞得像模像樣,但畢竟城市基礎放在哪兒,深入走一走,就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白須兒的西瓜,它里頭還沒熟。因為在紹興帶的地圖冊是老版的,內(nèi)容不是很詳盡,所以第二天在圖書城重新買了一本。又在肯德基買了個漢堡,一屁股坐在商場的大門口,就著涼水三下五去二把東西吃光,便又匆匆上路了。在計劃中,我會在日落前,經(jīng)過丹東然后到一個叫古樓子的小鎮(zhèn),可由于路上貪玩,便錯過了時辰。到了晚間,沿海公路起了大霧,我穿著一件風衣還是被凍得發(fā)抖,到丹東城區(qū)已經(jīng)是晚過九點了。丹東沒有青年旅舍,在網(wǎng)絡上卻有一家小有名氣的客棧。我吊著肚子按網(wǎng)上留下的地址,一路找尋,到了目的地一問,這兄弟早就卷鋪蓋不干了。我一肚子窩囊,只好隨意在路邊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丹東最多的就是烤肉店了,無論在城市的哪條街都可以見到各種雜色的烤肉店名,那家叫王大胖子烤店,這家叫李小矮子烤店,你能想到的名它有,你想不到的名兒它也有,但家家都賣一種東西,那就是烤肉串。一整天了,我就在營口啃了一漢堡,早已餓的昏天暗地,也不及精挑細選,找了一家最近的,讓老板各整倆牛羊串,再燒一雞架子,最后下一碗粉。這就是我在丹東最好的食物了。不過,粉太辣,我挑了倆筷子就咽不下去了,只好浪費。 這一天雖然對不起肚子,但精神上的確非常愉悅。不用說出了蓋州走盤山公路那種拉馬式的快感,單是莊河至丹東那一段濱海公路,也夠讓我廢寢忘食的了。海濱路上幾乎沒有什么行車,我擺足了架勢把馬力往上飆,可惜小屁這東西不爭氣,過了八十碼就給掉鏈子,一頓一頓的活像被人卡著脖子趕路。我知道它性情,于是便不催促它,干脆慢下車來好好欣賞沿海美景,不時還竄上一碼頭,駐車遠眺,當真是一份愜意無限啊。出了營口開始連續(xù)的盤山公路路邊的瓜田里,幾位婦人正在頂日勞作濱海公路附近的湖泊通往海濱公路的大道,筆直 停泊在碼頭整整齊齊的小船臨近東海,視野變得寬闊起來天快黑了,我還在路上徘徊。是景太美,還是人太醉?海濱公路兩側(cè)矗著不少的風車,平添了幾多韻味。太陽下的很快,沒一會兒,天邊余暉散盡,留下一片乏綠的天空,讓人著迷到了丹東肚子餓得不行,在街邊一排當要了一份米線和幾個大串,沒想到米線辣的不行,只好強忍著舔兩口了事。串嘛味道還成,實在太餓了,再來十竄也不成問,就是有點小貴。 第九天 丹東備戰(zhàn) 丹東,今天下雨,淅淅瀝瀝的,不是很大,卻容易打濕路過的人。我這個遠方的客人,沒有特別的感覺,就如同閑逛家鄉(xiāng)的某個小城一樣,走過了它的每一條小街。 因為雨,也因為丹東是我整個東北邊境線的最后一站城市,所以盡量在今天把需要的裝備補充完整。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些米和冰糖,又在街邊的勞保店添了一個提包。只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油箱罐子,只能在路上再想辦法了,如果實在不行,就只好拿飲料瓶子將就了。 下面是我的一部分裝備,閑來無事就收拾收拾。求生裝備:手持gps 步話機 釣魚線 鞭炮 ** 工兵鏟 強光手電能量裝備:糖類 牛肉干 肉松 咖啡 維c求生裝備、炊具:汽油爐頭 鍋子 驅(qū)蟲劑 辣椒水 冷光棒主食裝備:壓縮餅干 米 肉腸 大蒜頭 榨菜 蘿卜頭 第十天 雨中的丹東邊境 從昨天開始,雨就沒有停過。早晨起床,雨還是飄灑著。查看了天氣預報,雨還得持續(xù)到明日才會停下。我已經(jīng)在丹東城消耗了一天,思量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于是收拾了行裝,出了城往東北方向趕去。 沿著鴨綠江一路騎行,很容易就可以望見河對岸的朝鮮民居。掃地的老大爺告訴我,丹東對岸就是朝鮮第二大城市新義州了,你也可以乘著船去江里轉(zhuǎn)一圈,對岸的朝鮮人民也可以開著小船來這邊轉(zhuǎn)一圈,但都不允許上岸。如果你有興趣,大可以花上點小錢,在滿大街的旅行社里隨便找一家,幫忙辦個證,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隨他們?nèi)テ饺懒恕?我對此倒有些意興闌珊,最好是純粹來旅游,口袋再揣上多點兒的錢,那到無妨一去。 丹東是繁華的,對于對岸的新義州百姓來說,甚至是富麗堂皇,雖然他們大部分人此生都沒有機會見到這樣的景象。要是晚間走在沿江大道上,左手是丹東的燈紅酒綠,右手是新義州的冷色蕭條,無怪人們都說朝鮮就是解放初期的中國。于此,我想身為中國人還是值得驕傲的。 如果是晴天,那順著江岸走就更妙了。不用說青山綠水蘭黛瓦,不用說碧波浩渺漁船家,光是那純天然無污染的江風,它直入心扉,除塵驅(qū)污,由鼻入肺再貫三鼎,保管你元氣大增。可惜今天是個雨天,我穿戴繁瑣,頭上又壓著幾斤重的頭盔,的確無法感受。雖如此,但所謂山色空蒙雨亦奇,鴨綠江浮游的重重霧氣也為單調(diào)的江水平添了幾分魅惑。 到了一鄉(xiāng)村,謂河口村,這里也有一座斷橋,游客可以買票走到斷橋頭。整座橋被人為地卸走了幾個墩子,也阻斷了朝鮮與中國的通道。我想,會不會,對岸正有一位老人守望著這頭的親人呢? 我離開河口村,沿著邊境小道繼續(xù)往東北騎行。沒走多遠,路邊豎著一廣告牌,上曰:南有千島湖,北有長豐庫。敢情是在夸贊這里頭的長豐水庫呢。我站在岔道口,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去看一看,既然都大老遠跑這兒了,也不難為這幾十公里的來回。于是便驅(qū)車往山里頭趕去。路上有不少地方都泡著山洪,又有不少泥石路,我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又像上次那樣栽在了水里頭。往山里走了大約十幾公里,我遠遠地望見了一座大壩,心想這就是長豐水庫了吧,于是加足馬力往山上沖。待車子沖上了山坡,我才發(fā)現(xiàn)這是水庫的西邊,除了一些泥溝溝,就剩下一小壇子水庫的角落。我有些不甘心,便棄了車往邊上的一座院子走去,可能到了院子的那頭就可以看見水庫的真面目了。沒走幾步,從里頭竄出一解放軍,喝道:站住!上哪兒去?我一見來了個兵,就說上前頭看看水庫。解放軍說這是軍事禁區(qū),不讓進。我沒有辦法只好怏怏地按著原路返回了。 順著丹集公路往前走,離長甸還有幾公里的時候,雨開始昏天暗地的往下潑,我心疼后座上的幾個馱包。日用品雖然有防水袋包著,但一些沒防水袋裹著的東西難免要被淋濕了。果然,到了長甸一加油站,我進去躲雨,才發(fā)現(xiàn)油箱包里的地圖早已被浸了個透心涼。在加油站添了點汽油,又跟加油的大姐聊了會天,雨還是沒停下來的意思,反而下的更加拼命了,似乎是存心跟趕路的人過不去。大姐見我淋得夠嗆,就勸我在長甸找家小旅店住下,待明日開晴再走不遲。我想了想,也覺得只好如此。 我騎著車繞著長甸轉(zhuǎn)了一圈,只發(fā)現(xiàn)路邊有三兩家家庭旅店,一家叫隨緣,一家叫平安,另一家我記不清了。我考慮了一下,認為出門在外平安是最重要的,于是就選擇了這一家叫做平安的旅店。單間的房費倒也不貴,二十塊錢還捎了個電視機,還掛著一小電扇。面積雖然小了點兒,但能在彷徨的時候找到個溫溫暖暖的落腳地兒,就相當滿足了…… 第十天 雨中的丹東邊境從昨天開始,雨就沒有停過。早晨起床,雨還是飄灑著。查看了天氣預報,雨還得持續(xù)到明日才會停下。我已經(jīng)在丹東城消耗了一天,思量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于是收拾了行裝,出了城往東北方向趕去。沿著鴨綠江一路騎行,很容易就可以望見河對岸的朝鮮民居。掃地的老大爺告訴我,丹東對岸就是朝鮮第二大城市新義州了,你也可以乘著船去江里轉(zhuǎn)一圈,對岸的朝鮮人民也可以開著小船來這邊轉(zhuǎn)一圈,但都不允許上岸。如果你有興趣,大可以花上點小錢,在滿大街的旅行社里隨便找一家,幫忙辦個證,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隨他們?nèi)?平壤了。我對此倒有些意興闌珊,最好是純粹來旅游,口袋再揣上多點兒的錢,那到無妨一去。這里有兩座橋一座是通往朝鮮中朝友誼大橋,另一座是斷橋丹東是繁華的,對于對岸的新義州百姓來說,甚至是富麗堂皇,雖然他們大部分人此生都沒有機會見到這樣的景象。要是晚間走在沿江大道上,左手是丹東的燈紅酒綠,右手是新義州的冷色蕭條,無怪人們都說朝鮮就是解放初期的中國。于此,我想身為中國人還是值得驕傲的。如果是晴天,那順著江岸走就更妙了。不用說青山綠水蘭黛瓦,不用說碧波浩渺漁船家,光是那純天然無污染的江風,它直入心扉,除塵驅(qū)污,由鼻入肺再貫三鼎,保管你元氣大增??上Ы裉?是個雨天,我穿戴繁瑣,頭上又壓著幾斤重的頭盔,的確無法感受。雖如此,但所謂山色空蒙雨亦奇,鴨綠江浮游的重重霧氣也為單調(diào)的江水平添了幾分魅惑。 ([]
最新章節(jié): 第521章 金牛座 ( 2024-12-20 02:22:29)
更新時間: 2024-12-20 03: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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